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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3.從大律師出走的小律師-求職記(4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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說到英文這檔事兒,法律系大約是各大學裏,英文程度僅優於中文系的科系吧?說不定比中文系的學生還差?或者,就算稍稍優一點點,可人家的中文比我們強太多了!

當然啦,我的同學裏,不乏日文、德文的聽說讀寫,都是一級讚的高材生。大學短短四年裏,能夠從零到有、再從有到流利的程度,實在令人佩服!

在我在求職經驗裏,可以直接、深刻的感受到~履歷上若能多一項外語的專長,不管是哪一種外語,都有大大加分的效果。

我的大學同學畢業後的選擇,像我一樣,只選大型事務所的,寥寥無幾。到大事務所長長見識不好嗎?當然好啦!之所以避開大事務所的原因,我猜~全都是因為對自己的英文能力,沒有自信的緣故。

那我呢?我很有自信嗎?老實說,我有幾斤幾兩重,自己清楚得很。

北一女這所學校啊,有特色!它的特別之處不在於地理位置,每天可以看著總統府的升降旗典禮;它的特別之處在於~集合了一群極聰明、又各有專長的女孩兒,把她們放在一起三年的時間,這三年下來,可是會讓人看到年輕女孩兒的成長和潛力,竟是如此令人驚艷。

至今最好的朋友,仍是我的高中同學。高一的時候,才一開學,這位活潑美麗、臉上總帶著笑意、英語帶著道地的英國腔的同學,立刻成為全班的焦點。正好奇她為什麼有著英國貴族般的腔調時,一問之下,才知道她的爸爸是駐外人員,從小跟著爸爸南征北討,每三年換一個國家待待。當然啦,在各個國家,總不能念當地的學校吧,語言又不通,所以她從小,除了回到台灣的時間,都是在英國系統的學校裏求學;若說英式英語是她的母語,一點也不為過。

北一女的英文考試,出名的難,當全年級的平均分數只在及格邊緣打轉時,這位同學,沒有不是滿分的!當然啦,我們這些土生土長的台灣女孩,既不嫉妒她、也不羨慕她,只當她是外來族群,她的英文考滿分,那是再理所當然不過的了。如果哪天她沒有考滿分,那可是個大新聞,而且啊,大家都會毫不懷疑的認為:不是答案錯了、就是題目出得不好。哈哈,好樂天的想法唷!

高中英文老師極為嚴格,每一課的課文都要求我們倒背如流。這位英文小才女,就坐在我的旁邊,她每次都笑盈盈的說:來!妳背給我聽聽,看看妳背好沒。

很可惜的是,我們只當了一年的同班同學,她又隨著爸爸轉到另一個國家,再去看看不同的風土人情;要不然啊,若是高中三年都能有她的調教,我的英文,何止現在這程度而已。

可是呢,短短的一年,夠了,她讓我知道一件事:學英文,兩件事兒很重要,一是發音,另一是自信。

每回英文老師在講台上叼叼念念的說,念英文時,要大聲念出來;心裏總想:我又不是吃飽撐著,每天這麼念個幾小時,不口乾舌燥、嗓子沙啞才怪!但我的好閏蜜說了:「如果妳不知道這個字該怎麼念,或者念得不對,當別人在說的時候,妳就聽不懂,那妳永遠只是個~只會讀、不會說的半吊子。

還有,妳自己一個人的時候,都不好意思大聲念出來,以後又怎麼敢開口和別人說英文呢?」

是耶!這麼簡單的道理,以前怎麼沒有想過呢?發音不正確,我說的,別人聽不懂;別人說的,我又何嘗聽得懂呢?學語文,聽說讀寫,只會一半,那~別人問起我,英文程度如何的時候,我該怎麼回?回說:尚可、粗通、還是老實講~很爛?!

每家事務所的招考程序不太一樣,但英文,可是這六家事務所的「共同科目」。有的事務所要求筆試,筆試呢,當然不是像國考一樣,把那些萬年考古題拿出來,再考我一次;而是拿兩份契約書,一份中文、一份英文,要我現場來個中翻英、英翻中。

有的事務所呢,不知道是不是想測試我的臨場反應,從我進門的那一刻開始,第一句話,就以英文交談。

有的事務所,直接由合夥人擔任面試官;有的呢,則先由資深律師進行第一關的面試,覺得這位應徵者,還行,第二關的面談,才去見合夥人。有的事務所,可講究了,不知是不是以前曾有過不好的經驗,選了不對的人,竟然得連過三關,見了三位合夥人和資深律師,整個面試程序才算完成。

問些什麼問題呢?那可是花樣百出了!除了考考英文程度之外,有幾家事務所乾脆拿出一份起訴狀或者契約書,要我「評論」一下訴之聲明,該怎麼改?契約內容有沒有什麼不足之處?哈哈,這就不是我在驕傲了,這可是我最拿手的民訴啊!只怕面試時間不夠,不能讓我暢所欲言,還真不怕看不出問題,瞠目結舌的說不出一句話。

有幾家事務所,從面試的問題,可以體會出這家事務所對於招募新血的重視。我寄過去的履歷、成績單,甚至於論文,他們可真有仔細看耶!問著:妳為什麼要選這門課?妳又從那門課裏學到什麼?像是研究所時,選修了「政府採購法專題研究」,大約是因為這家律所承接不少相關業務吧,合夥人可是一點也不馬虎的,問著極為細節的問題呢!

可我覺得最難回答的問題是:妳對什麼樣的案子,最有興趣?想往哪個方向發展? Well, well, well … .. 我不是一個初出校門的新鮮人嗎?連「菜鳥」都還談不上,除了學校學過的民刑訴訟實務外,對於無邊無際的非訟案件,哪能有什麼概念啊?只能硬著頭皮,憑著從報上看來的「八卦消息」,隨口說著~公司購併、證券交易、國際貿易實務,都是我很有興趣學習的領域。人說啊,行家一出手,就知道有沒有,我這麼一開口,立刻知道~沒有!

喔,還有一種問題,那可真是讓我~啞口無言,半响說不出話來。怎麼會有人問:妳是個什麼樣的人?妳的同學如何看妳?還有,妳平常的休閒活動是什麼?

我知道這些合夥人們想從我的答案裏知道什麼,可我明明記得~履歷表上清楚寫著,我應徵的工作是「律師」,而不是「公關」耶!我是不是個容易相處的人,和我的工作,沒什麼關係吧?!(嗯,我那時竟有這樣的想法,的確,天真又無知的可以….. )

「我是個什麼樣的人」、「我的同學怎麼看我」,這兩個問題的答案,絕對不可能一樣,而且後面那個問題,怎麼會問我呢?該去把我的同學們叫來,好生烤問一番才對啊!

我知道在很多同學的眼裏,我是個驕傲的人,但~這能說嗎?說了之後,還得再三澄清:驕傲不等於傲慢喔!

我也知道,很多同學說我很聰明、反應極快;但這從自己的嘴裏說出去,不讓人覺得~真往自己臉上貼金唷!

於休閒活動?我可以回答「沒有」嗎?我來自小康家庭,雖然吃穿無虞、學費不愁,但上了大學之後,儘管自己的時間多了,法律系課業極多,我還得當家教自己賺生活費,睡覺時間都沒有了,哪來的休閒活動啊?各位有錢又有閒的大律師們,「休閒娛樂」是你們的生活寫照,和小女子我,一點關係都沒有吧?

刊名 聽聽明台大說法
出版單位 高點法律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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