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法官解釋 釋字第793號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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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公佈日期：2020/08/28 |
| 解釋爭點 |
| 1.政黨及其附隨組織不當取得財產處理條例是否違反憲法保留？ 2.同條例第2條第1項規定，是否違反憲法增修條文第3條第3項及第4項規定？ 3.同條例第2條、第8條第5項前段及第14條規定，是否違反權力分立原則？ 4.同條例第4條第1款規定，是否違反憲法第7條平等原則？ 5.同條例第4條第2款規定，是否違反法律明確性原則、平等原則及比例原則？又同款後段規定，是否違反法律不溯及既往原則？ |
| 憲法為政治之法，大法官職司違憲審查及憲法解釋，自然無法與政治隔絕。惟大法官畢竟屬司法部門，須善盡「憲法維護者」之角色任務，與政治部門決定政策，須為政策之良窳及成敗向選民負責不同。大法官應與政治保持適當距離，尤不可主動介入政治。本號解釋多數意見要求立法者檢討改進之內容，既然純屬立法政策事項，與違憲審查無關，照理其乃政治部門之職責範圍，大法官自不宜置喙。姑不論多數意見之政策見解是否高明[39]，其作法讓司法之權力性暴衝，象徵性弱化，已明顯逾越司法應有之界限。此一越俎代庖現象遠非司法積極主義所能形容，稱之為成政治積極主義，亦不為過。本席引以為憂。 【註腳】 [1] 所謂動員戡亂，事實上並非始於臨時條款之公布施行，而是起源於1947年7月4日，國民政府第六次國務會議通過「拯救匪區人民，保障民族生存，鞏固國家統一，勵行全國總動員，以戡平共匪叛亂，掃除民主障礙，如期實施憲政，貫澈和平建國方針案」。1947年7月18日，國民政府國務會議又通過行政院提出之「動員戡亂完成憲政實施綱要案」。薛化元著，中華民國憲法的形成與憲法變動，收於許志雄、薛化元主編「中華民國憲法七十年」，國立中正紀念館管理處，2017年，頁32參照。 [2] 許志雄著，戰後台灣民主發展的軌跡，收於註[1]所揭書，頁61、62。 [3] 中央研究院法律學研究所副研究員黃丞儀所提本案鑑定意見書參照。 [4] 汪平雲著，國民黨黨產、黨國體制與轉型正義——「有轉型而無正義」的台灣民主化，收於徐永明主編「轉型，要不要正義？——新興民主國家與台灣的經驗對談」，台灣智庫，2008年，頁147。 [5] 不當黨產之存在及嚴重性，係黨產條例之立法前提，亦即立法事實。大法官進行違憲審查時，必須注意立法事實是否存在。惟立法事實如何檢證，並無一定之要求或限制；大法官可運用「司法確知」（judicial notice）之方法，不經證據法上之嚴密程序自由認定。除公眾周知之事實、在日常生活中具有一般知識經驗者不生懷疑之事實者外，有關學術上知識命題之事實，基於社會一般人可利用之資料，容易確認而無爭執餘地者，亦可成為司法確知。準此，黨產條例之立法事實昭然若揭，應屬司法確知，不待逐一調查認定。參照許志雄著，人權論——現代與近代的交會，元照，2016年，頁417、418。 [6] 許志雄著，憲法秩序之變動，元照，2010年2版，頁274。 [7] 芦部信喜著、高橋和之補訂，岩波書店，2005年第3版第7刷，頁213。 [8] 長谷部恭男著，憲法，新世社，2014年第6版，頁111；同氏著，憲法の理性，東京大學出版會，2006年，頁80、81。 [9] 芦部信喜著，憲法學Ⅱ，有斐閣，1994年第1版第2刷，頁172。 [10] 王韻茹謂：「受憲法保障之財產權基於其制度保障之性質，必須是立法依憲法具體以法律保障之財產，故政黨依其本質目的所取得之財產，例如黨費得主張受財產權保障，而非屬此目的又不在法律形成或規定內取得之黨產，難謂係屬於受憲法之財產權保障。」其立論基礎容有差異，但結論相同。參照氏著，法治國原則與黨產條例，黨產研究第5期，2020年4月，頁22。 [11] 本意見書所謂個別性法律（Individualgesetze），為一統稱，泛指措施性法律或處分性法律（Maßnahmegesetze）、限時法（Zeitgesetze）、狹義之個別性法律（Einzelpersongesetze）、個案法或具體性法律（Einzelfallgesetze）及執行性法律（Vollziehungsgesetze）。又Einzelfallgesetze與Individualgesetze，於德國聯邦憲法法院往往作同義詞使用。參照芦部信喜著，憲法と議會政，東京大學出版會，1981年第6刷，頁500。釋字第391號解釋將法定預算定性為措施性法律（Massnahmegesetz)，釋字第520號解釋除提及釋字第391號解釋係引學術名詞稱法定預算為措施性法律外，復承認所謂個別性法律，並以特殊類型法律作為上位概念，謂個別性法律亦屬特殊類型法律之一種。惟關於個別性法律之概念，釋字第520號解釋並未明確界定，且學者對其意義之看法尚有分歧。本號解釋考量此等因素，為避免陷入概念之爭，遂使用籠統之「特殊類型之法律」一語，而且認定黨產條例確屬特殊類型之法律。 [12] 玉井克哉著，國家作用としての立法——その憲法史的意義と現代憲法學，法學教室第239號，2000年8月，頁73。 [13] 陳新民著，中華民國憲法釋論，2001年第4版，三民，頁534；李惠宗著，憲法要義，元照，2009年第5版第1刷，頁540；蕭文生著，國家法Ⅰ——國家組織篇，元照，2008年，頁333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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