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法官解釋 釋字第810號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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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公佈日期：2021/10/8 |
| 解釋爭點 |
| 原住民族工作權保障法第24條第2項規定，得標廠商應一律依差額人數乘以每月基本工資計算繳納代金，是否違憲？ |
| [6] 即使不考慮公部門之情形，立法者在制定有關得標廠商僱用義務及代金義務的規定時，除了以履約期間為上限外，顯然並未考慮採購金額這項因素。因此採購金額50萬元和5千萬元的標案，其得標廠商所負之僱用義務與代金義務仍相同。 [7] 釋字第719號解釋理由書第6段突然引入採購金額這項因素，本號解釋更進而賦予利齒。惟本號解釋據以為令箭的釋字第719號解釋理由書第6段末所要求之檢討改進，這項要求究竟真是憲法義務性質的令箭，或僅是政策建議性質的雞毛，已有解釋餘地。如果對照同段理由書前後兩個檢討修正或改進之要求，前一個是認為現行機制實效有限，因此要求國家要更積極保障；[6]後一個則要求代金金額超過政府採購金額者，宜有適當之減輕機制，[7]這兩個檢討改進的方向其實是會發生衝突的。如果逕將後者看成是憲法義務，則如何定位前者之要求？如果兩者同屬憲法義務的要求，則對此內在衝突，究有何種憲法層次的調節機制？本號解釋多數意見僅取後者，而置前者於不顧，實不妥當。 （三）代金金額之計算於政府採購實務本即不考量採購金額 [8] 再從政府採購法之實務運作而言，在計算得標廠商應繳納之代金金額時，有關連的是履約期間，而不是採購金額，也不考慮同一廠商在同一期間內執行之標案數量。按行政院公共工程委員會早於2000年即已函示政府採購法第98條「規定之代金繳納，係以『履約期間』應行僱用為計算基準，尚非以『標案』為計算單位；廠商於履約期間已為繳納即符合規定，無須就個別標案分別重複繳納。」[8]換言之，不管得標廠商在同一月份是執行一件或多件標案，其僱用及代金義務之計算標準都相同，而不是就每件標案分別計算。雖然立法者對得標廠商所課之僱用及代金義務已經輕於公部門，但執行機關在實際適用時，仍就得標廠商所負之代金義務，採取負擔較小的認定標準，可說是已有調節機制。 [9] 如依多數意見將採購金額納入考量，反生困惑。如上一段所述，系爭規定有關代金之計算公式，係逐月計算，不考慮各該月標案之總採購金額（不論是一案或多案），也不是就某一特定標案計算其履約期間內應繳納之代金總額。因此各該月應繳納之代金金額，所相對應的各該月採購金額就有可能不同。假設有一得標廠商在同1年的履約期間內，均未僱用足額原住民，致每月各應繳納代金10萬元，12個月共應繳納之代金總額為10 × 12＝120萬元。如其在第1至6月間僅有一個標案，採購金額50萬元；第7至12月間每月各有5個標案（包括前6個月的標案），總採購金額共5千萬元。在第1至6月，每月應繳納代金金額為10萬，不會超過該月標案採購金額50萬元；然如以該件標案履約期間12個月計算，其代金總額為10 × 12＝120萬元，則已超過該標案之採購金額（120萬元＞50萬元），即使僅以1至6月計算總額，也還是超過（10 × 6＝60萬元＞50萬元）。然如以第7至12月而言，各該月雖有多件標案，每月應繳納代金金額仍是10萬元，不論是1個月金額（10萬元）或6個月總額（60萬元），都明顯小於總採購金額（5千萬元），而不會過苛。依多數意見，究應以何者為準？每月數字相同之代金金額，是否會因各月（總）採購金額之不同，而受到不同評價？月亮是初一十五不一樣，代金是否違憲則是1月7月不一樣？ （四）僱用義務不會過苛，只有代金義務會過苛？ [10] 代金義務是僱用義務的延伸及變形，不是另一個獨立義務。多數意見既認為僱用義務完全合憲，卻另僅就代金義務認定其部分違憲，這是否一致？在法理上，如僱用義務違憲，則代金義務自亦違憲。反之，如僱用義務不違憲，代金義務亦不至於當然違憲，然不排除有因本身設計（如計算公式）問題而部分違憲之可能。由於本院目前僅得為抽象審查，無法直接認定個案應繳納之實際代金金額是否過苛，因此本院亦僅能以系爭規定有關應繳納代金之計算公式為審查客體，而據以評價是否會過苛。就此而言，系爭規定係採「差額人數乘以每月基本工資」之逐月計算公式，而非一次性或總額式的計算方式。然本號解釋卻引入以標案為計算單位之（總）採購金額為認定是否過苛之比較基準，不僅無據，也與上述逐月計算之公式有所衝突；其結果，則更可能因此動搖本院釋字第719號解釋之原則，而不只是整個定額僱用制度執行末端之細節性修正。 [11] 上述僱用義務是否可能違憲？這當然是重要的憲法議題，因為涉及種族積極優惠措施，不僅在學理上具深層意涵，也是各國憲法法院或最高法院實務上經常面臨的挑戰。本院釋字第719號解釋未正面處理這類積極優惠措施是否違反種族平等的爭點，從而迴避此爭議。本號解釋則以鋸箭法式的切割，繼續迴避這項爭議，因而錯失了就此重要憲法爭點表示立場之機會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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