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法官解釋 釋字第752號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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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公佈日期：2017/07/28 |
| 解釋爭點 |
| 刑事訴訟法第376條第1款及第2款所列案件： 1、經第一審判決被告有罪，而第二審駁回上訴或撤銷原審判決並自為有罪判決，不得上訴於第三審法院，是否違憲？ 2、經第一審判決被告無罪，但第二審撤銷原審判決而自為有罪判決者，不得上訴於第三審法院，是否違憲？ |
| 按刑事訴訟法第376條所列各罪之案件，有以較低刑度為標準者（即本條第1款規定之情形），亦有著眼於較輕微之財產犯罪者（包括竊盜、侵占、詐欺、背信、恐嚇取財、贓物等罪，即本條第2款至第7款規定之情形）。立法者將此等犯罪之案件，一律規定不得上訴於第三審法院，實際上已將本條所列各款事由一併考量。從而，本條第3款至第7款規定，在第二審撤銷第一審所為無罪判決並自行改判有罪之情形，亦禁止上訴於第三審法院，仍屬人民初次受有罪判決，而未給予一次上訴救濟機會。就此而言，本條第3款至第7款規定亦為侵害訴訟權保障之核心內容；惟本解釋卻未一併宣告該第3款至第7款規定在此範圍內違憲，導致限縮本解釋之效力範圍，殊屬遺憾。 （三）不符體系正義、製造人民負擔 本席另以為，本解釋有意不將刑事訴訟法第376條第3款至第7款規定納入審查範圍，乃不符體系正義且製造人民負擔。理由如下： 1.理論上，誠如本院釋字第445號解釋前揭意旨所示，人民聲請憲法解釋之制度，除為保障當事人之基本權利外，亦有闡明憲法真義以維護憲政秩序之目的。因此，人民據以聲請解釋憲法之確定終局裁判所適用之法律或命令，如有同一法條含多款規定，且各款規定具有相同立法目的之情形，則雖僅其中部分規定，為人民據以聲請憲法解釋之確定終局裁判所適用，從大法官釋憲角度而言，仍應盡量將立法目的相同之其餘規定，一併予以審查，俾貫徹闡明憲法真義以維護憲政秩序之目的。 2.按本條於84年1月18日修正時，將該條所列合計7款案件，明定經第二審判決者，一律不得上訴於第三審法院，其立法理由為[7]：「依原刑事訴訟法第376條規定，除刑法第61條所列各罪之案件外，其經第二審判決者，均得上訴於第三審法院。因上訴第三審之刑事案件日增，法官不勝負荷，乃參照外國之立法例[8]，對於上訴第三審案件之範圍，再酌加限制，增列第321條之加重竊盜罪、第336條第2項之業務侵占罪、第341條之準詐欺罪、第342條之背信罪及第346條之恐嚇取財罪等案件，均不得上訴第三審法院⋯⋯..以減輕第三審法院之負擔，使其集中精力處理較為重大繁雜之案件。」由是可知，本條7款規定，均基於相同之立法緣由（上訴第三審之刑事案件日增，法官不勝負荷），並追求相同之立法目的（減輕第三審法院之負擔，使其集中精力處理較為重大繁雜之案件），且均屬限制人民訴訟權之核心內容；其中第2款至第7款所定之犯罪，更是性質相同（皆為侵害財產法益）、刑度接近（最重本刑均為5年有期徒刑）。因此，在體系正義要求下[9]，本條全部7款規定，均應等同處理；第2款至第7款規定，更不得不同看待。 3.準此，本解釋既然宣告本條第2款規定，在第二審撤銷第一審所為無罪判決並自行改判有罪之情形，係屬違憲，則一併宣告其餘第3款至第7款規定，在有相同情形範圍內，亦屬違憲，方法上，極為自然，結果上，亦甚妥適。 4.詎料，本解釋僅宣告本條第1款及第2款規定，在第二審法院撤銷第一審所為無罪判決並自行改判有罪之情形，係屬違憲，卻就與第2款性質相同之第3款至第7款規定，如有相同情形時之違憲疑義，置若罔聞。此種釋憲方式，保守有餘，創新不足。 5.更有甚者，由於本解釋在此部分之沈默，可預料者為，本解釋公布後，就第3款至第7款規定，勢必再度發生是否違憲之爭議，導致立法者原本相同評價之本條全部7款規定，實務上，第1、2款規定與第3至7款規定，卻有完全不同之評價。而且，保守或固執之法官，就第3款至第7款規定之情形，必然依舊拒絕被告之第三審上訴，遭拒絕之被告僅得再次聲請本院解釋。本席大膽預言，就此類之解釋憲法聲請，本院應不至於作成有異於本解釋意旨之不同解釋。因此，除非立法者本於本解釋意旨，儘速修正本條規定，並修改為本條全部7款規定之案件，於第一審判決無罪，而第二審改判有罪時，為被告之利益，一律得上訴於第三審法院；否則，人民仍須一再奔波於出庭應訴、聲請解釋、提起再審，不僅製造人民無謂負擔，且與刑事訴訟法第376條所欲達成之「減輕法官負擔」背道而馳。孰令致之，孰使為之？ 貳、第一審判有罪、第二審亦判有罪且加重其刑之情形 如前所述，依本解釋，刑事訴訟法第376條第1款及第2款規定，在該2款所定之案件，經第二審撤銷第一審所為無罪判決而自為改判有罪之情形，係屬違憲。 然而，如前述案件，第一審判決有罪，而第二審不僅維持有罪，且加重其刑[10]時，應如何處理？ 按本解釋揭示，基於受憲法絕對保障之訴訟權核心內容，初次受有罪判決之人，應至少有一次上訴救濟機會。此之所指「救濟」，從訴訟權核心內容受憲法絕對保障而言，應不限於原本無罪而被初次改判有罪，而亦應包含原本輕刑而被初次改判重刑。蓋此兩種情形之被告，均為初次受更不利之裁判，自均應同等給予至少一次上訴救濟機會，始屬符合憲法第16條保障人民訴訟權之意旨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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